第 43 节 清霜残梦(9/14)
陆鸿森说。见我不做声，又补充道：「想去便去吧，最近生意繁忙，我抽不出空陪你，还怕你独自在家憋闷。」
见他主动应允，我便欣然点头道：「嗯，瞧瞧也无妨。」
其实我早就听说，有帮学生暗地里组织「抗战剧社」，用话剧的形式宣扬救国思想。
我很想去看。
但知道陆鸿森与日本人做生意后，我不敢提，以为他断不会许我去看。
没想到他竟主动提起，第二天还吩咐司机将我送去演出地点。
话剧讲的是一个小镇里，镇民们如何勇敢地与侵略者作斗争的故事。
演出者大多是十七八岁的年轻学生，却表现得老成持重，全身心投入演绎着每一个角色。
有一个场景里，几名青年故意引开敌人，让其他同胞得以脱险，自己却深陷包围之中，最终壮烈牺牲。
那一刻，台下的观众都一起为他们鼓掌喝彩，有人甚至流下感动的泪水。
我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着台上那
个扮演男主角的青年，脑海中竟浮现出何少清年轻时的模样。
如果他不是戏班出身，而是这些学生中的一员，他会站在这台上，和他们一样热血沸腾吗？
我想他会的。
思绪游移间，突然有人从背后抓住我的手臂，力道之大，我吃痛哼了一声。
那人立即放轻了力道，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别叫，跟我来。」
我跟着他退出人群，七拐八绕，来到舞台后方一处临时搭建的试衣间。
「是我。」他关上门，在黑暗中开口道，「何少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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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狭小的空间里，何少清与我面对面站着。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熟悉的体温隔着衣物传来，让我心跳加速。
我屏住呼吸，待心跳平缓下来，才开口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重要。」黑暗中他的声音饱含压抑，「何霜，你为何不敢与我相认？」
「我以为……」我轻声说，「以为你死了。」
「本来是该死的。」
他说着，突然捉住我的手，撩开衣摆塞进怀里。
掌心炽热，我的手触碰到衣物下的躯体，比掌心更热，热得烫手。
我窘迫地想要缩手，却被他牢牢捉着。
只得任由他牵引着在肌肤间游走。
从腹部一直摸索到后背，我从局促，到无奈，最后变成了震惊。
满身都是伤疤。
虽然看不见，但光凭触感已经足够惊心。
「本来是该死的。」他把下巴搁在我肩膀上，轻声说，「可我想起自己答应过你，一定会回来……」
我鼻子一酸，泪水顺着脸颊流进衣领。
他一定吃了许多苦，才挣扎着活了下来。
「不要哭。」他抬手拭去我的泪水，沉默片刻后问道，「他对你好吗？」
我点点头，陆鸿森对我的确很好。
只是……我并不爱他。
「那就好。」他似乎笑了笑，「我不该来找你的，但我忍不住……我怕你过得不好。」
我终于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何少清伸手将我拥进怀里，摸摸我的头，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如此，我便可以放心去了。」
「你说什么？」我心慌起来，「你要去哪里？」
他用手指抚弄我的头发，却默不作声。
「不！」我死死抓住他，近乎绝望地乞求道，「不要走，不要再离开我！」
可不管我怎么哀求，他都不说话，只是紧紧抱住我，一下下轻抚头顶。
「砰——」
一声巨响，门突然被撞开了。
门外的陆鸿森，脸色阴沉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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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少清慌忙松开我，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衫。
陆鸿森面色阴霾，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手臂上的肌肉也绷紧了。
「你敢背叛我？」他一步一步逼近，眼中的怒火像要直接点燃我。
我从未见过陆鸿森这般模样，一时竟发不出声音。
「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