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节 清霜残梦(3/14)
众目睽睽之下，强势地吻上我的唇。周遭发出一片狂热的叫好声，热烈的掌声四起。
「霜儿，有你在，我总会成为众人焦点。」
吻毕，他在我耳边低语，言语中不无骄傲。
我却感到胸中一阵烦闷。
在陆鸿森眼中，我不过是一件可以随时在众人面前展示的收藏品，一件彰显他身份地位的玩物。
「抱歉，我有些头晕，想去院子里透透气。」我附在他耳边轻声说。
「要我陪你一起吗？」他投来关切的目光。
「不用了，你留下来照顾宾客。」
陆鸿森点点头：「好，你去休息一会儿，我忙完就来找你。」
我没引起太多注意，悄悄离开大厅，来到后院的花园中。
花园里桔梗花盛开着，白色的花朵在夜色中微微发光。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漆黑如墨的夜空，那里密布的星星仿佛要坠入人世，却又遥不可及。
就像我和陆鸿森，终究无法真正相融。
我们之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那是分属两个人的记忆与爱恋。
5
何少清不过二十出头，已经是戏班里独当一面的台柱了，深受观众喜爱。
我是老板买去给他当丫鬟的，本该跟在他身后照料生活起居，他却说我天生一副好嗓子，要教我唱戏。
是不是好嗓子我不知道，只知道他是真的教。
他说，学戏要从基本功开始，于是每天清晨，都叫我起来练嗓子。
我在院子里的老树下扎好马步，一遍遍跟着他唱：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声要发自腹，气要深沉。」何少清站在我身后，一只手轻轻按在腹部，「感受这里的力量。」
手指的触碰让我有些分心，声音发颤。
他皱起眉头，语气严厉地教训我：「专心！」
我连忙收敛心思，随着他的指导调整呼吸，认真发声。
他这才轻轻点头，满意道：「很好，继续保持，就是这种感觉。」
……
我拼命练习，只希望有朝一日真的能与他站在一起，同台唱戏。
那段日子，有个姓苏的富家小姐常来看戏，她总坐在最前排，一双明眸紧紧追随台上的何少清。
何少清像是没察觉到，只管唱戏，一副清冷倨傲的样子。
我却看得清清楚楚，苏小姐分明是喜欢他。
一日，苏小姐在后台拦住何少清，说要送他件礼物。
那是一套做工精良的西服，料子看起来比街上洋人穿的都好。
何少清礼貌谢过，让我替他收下，但苏小姐执意要亲手给他穿上。
我躲在一旁，看她借着穿衣的由头，轻轻抚上他的手臂，何少清毫无察觉，只顾着低头系扣子。
我莫名觉得有些难过，甚至有点生气。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生气，只觉得苏小姐讨厌。
晚上我赌气没去吃饭，一个人跑回院子里，坐在树下发呆。
何少清回来，在我旁边坐下一起发呆。
月光下看着他的侧脸，我突然鼓起勇气开口问他：「那个苏小姐好像很喜欢你，你是不是也喜欢她？」
他扑哧一声笑了，戏谑地看我一眼：「小丫头片子，你就为这事儿不吃饭？」
我脸一红，嗫嚅着追问：「那你到底喜不喜欢她？」
他唇边的笑意加深，望着我不说话。
我觉得脸颊发烫，移开视线不敢直视他。
「要是喜欢，早跟人家走了。」他慢悠悠开口，「怎么？你怕我跟她走？」
我羞得头都不敢抬，只觉得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
「给，傻丫头。」
我抬起头来。
月色里，那棵老树下，何少清从怀里摸出两个雪白的馒头，塞进我手里：
「说好的，我这里每天都有饭吃。」
6
何少清将西服退还给了苏小姐，解释说自己是中国人，穿不贯洋装。
苏小姐哪肯罢休，追着说要和他做朋友。
何少清推脱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