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节 清霜残梦(2/14)
上。当时，我小小年纪，对城里一无所知，只知道城里总会有饭吃。
3
刘麻子收了五块大洋，转手把我卖给城里的戏班子。
他说戏班子虽然辛苦，好歹是个干净地方。
后来我才知道，是娘偷偷把剩下的一块大洋还给了刘麻子，央求他替我寻个好人家。
「我们这里最有名的角儿就是何少清何老板，你要是能讨得他欢心，今后日子就好过了。」戏班老板告诉我，「只是他脾气不太好，你要小心伺候。」
我有些紧张，心想着何少清肯定是戏班里最厉害的人，连老板都要叫他何老板。
后来才知道，城里人管唱戏唱得好的人都叫老板。
戏班子里规矩多，我一个个记在心上，生怕给老板们添麻烦。
过了些时日，戏班老板看我规矩学得差不多了，也算是个聪明伶俐的，便将我送到何少清的院里，吩咐我好生伺候。
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棵光秃秃的老树，零星的枯叶在冷风中飞舞，然后无声落地。
树下坐着一个身姿挺拔的青年，正低眉看书，丝毫没有察觉我的到来。
想起戏班老板说他脾气不好，我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人却突然抬起头来，我顿时愣住了——
我从未见过长得如此好看之人。
身材瘦削，气质清冷，五官还带着些许少年的稚气，眼神中却是从容的傲气。
何少清视线扫过来，淡淡开口：「你就是新来的丫头？」
我忙点头：「何老板好，我是新来的丫头。」
「几岁了？」
「回何老板的话，今年十五，开年就十六了。」
「我虚长你几岁，叫我少清哥哥就行，老板是外人叫的。」他起身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一番，「你真有十五？看着可不像。」
我掌心攥出汗来，硬着头皮答道：「家里穷，吃不饱饭，所以个子小。」
掌心冒汗，是因为虚报了年纪。
这些话都是刘麻子教的，他说年纪太小的干不了活，戏班子不收。
「别怕，在我这里，每天都有饭吃。」他突然又问，「会写字，会针线活吗？」
「我娘只教我做些家务，在戏班学了些针线活。」我如实回答，「没上过学，不会写字，也不识字。」
「没关系，都可以慢慢学。」他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爹娘都叫我丫头，少清哥哥也叫我丫头好了。」
「这算什么名字。」他轻笑出声，沉吟片刻，「今日霜降，就用『霜』字吧。」
一片枯黄的树叶飘荡过来，静静落在我的肩头。
何少清伸手将它拾起，叶脉上的露水沾染上他的手指。
「记住，从今天起，你是我的人，名叫何霜。」
4
华灯初上，宴会厅里热闹非凡。
来自上流社会各界的客人聚集一堂，互相暗斗又表面交好。
我站在大厅一隅，感到有些疏离。
「霜儿，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陆鸿森从背后搂住我，在耳边低语，「大家都说你今天好美。」
「只是有些乏了，倒是你，不是一直忙着与客人寒暄吗？」我漾起一个浅笑，挽住他的手臂。
我清楚，若不是有他的庇护，我只怕难以置身于此。
陆鸿森宠溺地抚上我的手：「你知道，我总会时刻注意你。」
我轻靠在他怀里，眼神迷离地看着大厅中央的水晶吊灯，它折射出的光芒太过刺眼，让我有些睁不开眼。
也许是酒喝多了，我突然觉得很累。
「怎么又出神了？在想什么？」陆鸿森低声问我，指尖轻轻摩挲着我的手心。
「只是觉得时间过得真快，我们结婚都快三年了。」
「是啊，三年了。」他的眸色温柔了几分，「霜儿，你一直是我最爱的人。」
「嗯，」我挤出一个微笑，「你也是。」
陆鸿森很满意我的回答。
他搂着我来到会场中央，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