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节 清霜残梦(11/14)
怒他。唯有忍耐。
等陆鸿森发泄完怒火，才终于平静下来，将我揽到怀里：「今天吓着你了？」
我筋疲力尽，虚弱地点头，反应过来又猛地摇头。
他无奈轻笑，在我额头落下一吻：「霜儿，答应我，以后不许再见他。否则……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陆鸿森满意睡去。
而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我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替何少清去递这封信。
原因很简单，我欠他的。
18
何少清的纸条上只写了「薛掌柜」，并没有全名。
我所认识姓薛的掌柜，倒也只有一位。
陆家做的生意范围甚广，其中不乏药铺，我最常去的一家，掌柜便是姓薛。
去见他也很容易，不需要特别的由头。
我借口家里熬汤用的当归没有了，告诉陆鸿森要去药铺一趟。
「叫司机去取便是了。」他在读报纸，头也没抬。
「我自己去吧。」我解释道，「顺道上裁缝铺看看，快过年了，想做一身新衣裳。」
陆鸿森还是没抬头，只说：「好。」
我松了口气，走出家门。
有了上次的教训，我一路走得很慢，再三确认没人跟踪。
薛掌柜见我到访，连忙迎接。
我将信交给他，说明来意。
薛掌柜听后，将我请到无人的库房，才拆开信件仔细阅读。
良久之后，他抬头正色道：「夫人，您送的这封信非常重要，我代表组织向你表示感谢。今日之事还请您务必保密。」
我不太懂他在说什么，只是答应他：「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
他用火焚了那封信，仔细包好我要的药材，送我出门。
「薛掌柜，还有别的事吗？」我看出他像是还有话要讲。
「是……」他犹豫再三才开口，「下月十五，程伶之在如梦大剧院演出，还请夫人和陆先生切莫前往。别的，莫要再问。」
19
陆鸿森与日本人的交往日益频繁。
他常常邀请日本军官到家中做客，一起饮酒作乐，聊天到深夜。
我对这些日本人并无好感，他们高高在上的神态，虚伪的笑脸，还有我听不懂的谈话，都让我深感厌恶。
陆鸿森知道我不悦，从未强迫我作陪，默许我躲在房里回避。
大多数时候，他还是尊重我
的想法。
所以当他提出要带我去一位日本军官家赴宴时，我便答应了。
晚宴在一位日本将军的府邸举行，场面极为奢靡。
大门两侧站满卫兵，毕恭毕敬地迎接每一位客人。
会场中央一张巨大的红木餐桌上摆满了成束的鲜花，以及各种珍馐佳肴，穿白衬衫的侍者端着高脚鎏金酒杯穿梭其间。
我留心观察，来的大多都是日本人，每个男人身边都挽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
难怪陆鸿森执意要我同来。
宴会开始，日本军官们频频举杯，谈笑风生。
陆鸿森也不停与他们推杯换盏，我则坐在他身边，小心挑选着自己能吃的食物。
许多食物我叫不出名字，也实在没有勇气尝试。
「这个，好吃。」一名年轻女子主动与我搭讪，她将一盘子鲜红的食物推到我面前，用蹩脚的中文说道，「很好的肉，新鲜，好吃。」
我看着盘里还带血水的生肉，忍不住一阵反胃，连忙摆手。
陆鸿森见状，不动声色地将盘子端到自己面前，换了一块蛋糕给我。
宴会进行到一半，几位艺伎被请出来助兴。
她们身着艳丽的和服，脸上涂了厚厚的白色脂粉，伴着诡异的配乐，在灯光下舞动纤细的腰肢。
我不大欣赏得来这奇怪的表演，但现场的男宾们，几乎都露出痴迷的神色，时不时举起酒杯叫好。
宴会主人面带得意，询问陆鸿森是否喜欢。
陆鸿森礼貌地笑笑，不置可否。
「我看过他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