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节 顾念卿卿(2/10)
「丢人现眼的东西，连酒都不会斟，赶紧滚回宫里跪着。」
我艰难地挪动脚步。
却意外对上皇后带着探究与阴冷的目光。
3
宫宴结束后，我跪在顾奉寝宫里。
地砖冰凉的触感仿佛沁入了骨头里，我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我低着头，顾奉却伸手挑起我的下巴与他对视：
「不知道公主殿下觉得被人视作草芥的滋味如何？」
他语气平淡，却蕴藏着嘲讽。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一直在沉默。
可他却更加气恼了：
「你在想什么？」他捏着我的脸颊质问：「是想你那弃城而逃的驸马？还是想为求活命将你献给我的父皇？」
4
我看着他充满怒火的眼睛，却在脑海中回忆起五年前的他。
那年他是双目清澈的佛子，法号摒尘。
而我是骄矜尊贵的小公主。
我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心生欢喜，不顾世俗地喜欢他，围着他转。
开始他对我不假辞色。
甚至冰冷地拒绝我，一心只向佛。
我一腔热忱，却从未得到过他任何回应。
但彼时我得父皇母后溺爱，想要的东西从未失手，不懂得什么叫失败。
他越是对我冰冷，我越是爱得深沉。
后来我被刺客绑架，他孤身前来解救我。
还为我破戒杀生。
我被刺客下了合欢散无药可解，双臂一次次不受控制地缠上他的腰。
他拒了又拒，却在最终选择和我一同沉沦。
那晚我向他许诺，今生只爱他一人。
他沉默，第二天却为了我还俗。
也是从那一天，世人对他的敬重全都变成了鄙夷。
所有人都在说他是吸女子的精血妖僧。
我却不以为意，安慰他：「只要你我真心相爱便好。」
……
我活在自己幻想的爱恋中，却从没在意过他背负的东西有多沉重。
第二年，我父皇的皇位不稳。
各路藩王步步紧逼，父皇为保皇权，只能将我嫁给手握重兵的韩旌。
为此我极力抗争，甚至不惜舍命求父皇放过我。
可父皇不仅没有心软，还用顾奉的性命要挟我。
我只能妥协。
我没告诉过顾奉这些。
只是告诉他：「你这朵高岭之花本公主得到了，便腻了。」
「你可当真？」
「自然。」
「好。」
他转身，再未看我一眼。
而我斩断过往，奉命嫁给了韩旌。
开始我以为日子虽然不算如意，倒也平安。
只是洞房那日，他看到了我早已消失的守宫砂，勃然大怒。
从此日日虐待我，对我动辄打骂。
我的身上旧伤之上总是覆着新伤。
我向父皇诉苦，他却告诉我要为了国家忍耐。
那几年我是生不如死。
我捂着心口，压下酸涩。
顾奉却冷嘲热讽地看着：「不要再惺惺作态，我再也不会对你心软半分。」
他用力甩开我，我摔倒在地。
宽大的袖口将胳膊露出一小截，却是疤痕满目。
我下意识地要将袖子拉好，顾奉却眼疾手快地抓住我的手。
他干脆撩起我的衣袖，纵横交错的疤痕彻底暴露出来。
他看着我问：「谁弄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觉得这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5
面对顾奉的质问，我犹豫再三，也不知道如何启齿。
过去的那些日子实在太过于不堪，我不想在他面前展露自己丑陋的疤痕。
最后只我挤出一句：「都过去了。」
他闻言木然地松开了握住我的手，我又重新在他面前跪好。
我看到他听见我的回答时，脸上有一瞬间的失落闪过。
后又不死心地颤抖着声音问我：「过去这数年，你可有一刻想起过我？」
我将身上的疤痕藏好：「从未。」
却没想到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