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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绣出的图样,这绝非普通富户……伽莲急忙转向赵墨:“皇上,这里恐怕是——”
“是宫里。”
出乎他的意料,赵墨相当平静,甚至,伽莲能从他的脸上看出无奈与伤感。
皇宫?
一个念头骤然乍现,伽莲下意识反问:“那是宫里有人与苇绡教勾结,还是宫中的人趁机作乱?皇上,您既认得此处,那这儿又是哪宫哪院?”
赵墨看着他,缓缓才道:“此处是碧霄宫。”
“长公主昔日在宫中住的地方。”
刹那间,白衣圣僧脸上露出怔然的表情。但很快,他皱紧眉头,愈发牵挂赵如意,“他们竟然用上殿下昔日的宫殿,那……”
此时,赵墨如哽在喉,一双唇抖着,竟什么也说不出来。伽莲与他对视,慢慢的,他像是意识到这背后的原因,一颗心如坠入冰窖。
不会的……
顶上传来哐当声,是钥匙转动锁头的声响。两人闻声望去,就见一抹窈窕华丽的身姿从容进来,款步踏下石梯而来。
伽莲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浑身血液如同刹那被抽干。眼睛不是自己的,耳朵也不是自己的,所看见、所听见的都显得荒诞不堪。
女人依旧拖着绯色长裙,面容妩媚带笑,带着娇矜与高傲。
“你们都醒啦。如何,这里住得还惯么?”
伽莲猛地上前握住铁栏,“如意!这是怎么回事?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情急之下,他甚至忘记在人前避忌,直接于皇帝面前直呼她的闺名。
赵如意笑道:“本殿当然在这儿。赵墨没告诉你,这儿是碧霄宫地底的花房么?”
“如意,告诉我,究竟、究竟是怎么了?你——”
“圣僧!”与他仅隔着一面铁栏的赵墨看不下去了,主动喊住他:“事到如今,你还没发现吗?”
伽莲怔怔望向他,只听他说道:“囚禁了朕与你的,显然就是长公主了。”
如意?不可能。他下意识就要反驳,却听到铁栏之外,赵如意轻叹一声,“说起来,本殿还是有些对不住你们的。你们一个是当今天子,一个是当世圣僧。本来本殿应该效仿汉武帝,一人一座金屋将你们好好养着。”
纤手戴着华丽护甲,随意捋过鬓发,长公主目光在这两个阶下囚之间逡巡,笑意更甚:“但是眼下还不是时候,唯有委屈你们俩了。”
伽莲恍然间,只觉得眼前这女人是披了赵如意的皮,他并不认识她。
她不是他的如意。
身为一国之君,赵墨也被这番话气得快步上前,沉声质问她:“所以,勾结苇绡教,在达摩寺掳走朕的是你!为什么?这对你有什么好处?难不成,你要帮助苇绡教的人推翻大周、光复端朝吗?”
赵如意瞥过陷入茫然的伽莲,提步行至赵墨面前,饶有兴致地回答他:“掳走你们的是本殿。至于勾结苇绡教……”
忽地,她眼中寒意毕现:“区区一个苇绡教,用‘勾结’二字,未免太辱没我了,赵墨。”
“那样的货色,顶多……算是本殿的走狗。”
此话一出,连赵墨也变了脸色。
“等等,”终于回过神的伽莲,双手扣紧铁栏,饶是他强撑住冷静,然而声音依旧止不信轻轻颤着,“你在说些什么,苇绡教……你和苇绡教是一伙的?”
这个说法显然赵如意勉强能接受,她也轻轻笑起来,耐足性子跟昔日的情人解释。
“当然。不然,你们以为当初他们那么容易就能混进达摩寺,又‘恰好’挟持了迟到一步的长公主?”
伽莲脑中轰隆一声,宛若大厦倾颓,愣愣望向她:“……去年的祈福大典,是你设下的局?”
“嗯哼,”高贵优雅的女人伸出手来,百无聊赖地摆弄起护甲,“羽林军中有本殿的人,他们故意让苇绡教的人混进去,然后又故意让你发现,被你赶出寺来。”
去年的祈福大典,是他与赵如意初次邂逅。在今天之前,伽莲回想起来,都觉得那便是世间注定的因缘,是佛赐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