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节 哥哥他为何穿女装?(5/6)
一条裙子。爹晃到娘身边道:「看啊,我是宝儿,你跟着我走啊,走啊,我是宝儿……」
娘的目光看到那件衣服亮了起来,嘴里喊道:「宝儿,宝儿啊,娘想你想得好苦啊……」
爹就这样骗走了娘。
在路上遇到村里干活的人,别人问爹去干嘛,爹说带着我娘去看病。
我看着他们穿过一片枯黄的山野,经过我曾经走过无数次的小路。
爹披着我的衣服走在前面,娘就跟在后面,她嘴里还在说:「宝儿,走慢点呀……宝儿啊,玉米熟了,娘给你做玉米粑粑……宝儿啊,你不要太累呀,你是娘的小心肝,娘会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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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和杏花聊天,她家里有弟弟妹妹,她要承担起长姐的责任,家里父母把她当牛马使唤,还经常打骂她。
杏花时常羡慕我,说我家里至少娘亲和哥哥是疼我的。
可是看着现在娘和哥哥的样子,我第一次希望他们不要那么疼我。
有时候我会疑惑,难道对于死亡这件事,亲人比死掉的人更加看不开吗?
我从开春时便生了病,总是没有力气,提不起精神,娘带着我看了大夫,开了药,因为药钱不够,她借遍了村里。
但我没有好。
爹打过娘、骂过娘,觉得她在浪费钱。
爹每次打娘的时候,娘其实都害怕得瑟瑟发抖,然后妥协,任由爹想做什么,她都默不吭声。
但我生病后,娘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坚决和反抗。
爹很生气,骂过打过之后,便离开了家。
娘每日除了干活,就是来哄我,坐在我床边怜爱地瞧着我,眼睛里充满了作为娘亲的柔情。
那时候,对于我来说,我不惧怕死亡,我觉得生老病死都是命,我可以接受。但娘接受不了,她受不了看着我日渐衰败。
她时常躲起来哭。
然后看到我,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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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湾村离半山村要走半个时辰的时间。
爹带着我娘到了张癞子家。
张癞子家只有两间房,一间做堂屋,一间做卧室。
他家里乱糟糟的。
张癞子正在剔又黄又黑的牙,看到娘,他两眼放光,兴奋道:「陈大,你真要卖了你媳妇,娶那个妓女春香啊?」
我爹要娶别人,这就是他经常不回家的原因吗?
我爹道:「那是当然,这疯婆子现在神志不清,你要是要,我便宜点卖给你,不过你看啊,她长得还是可以的,你要是出价太低,那我也是不卖的。」
张癞子像打量牲口一样围着我娘打转,眼睛从我娘的臀、胸到脸滴溜溜转了一圈,又粗鲁地掰开我娘的嘴,看她的牙齿。
看完了,张癞子搓着手,问:「你要多少?」
我爹:「二两!」
「一两。」
「不行。」
他们讨价还价了一番,最后张癞子给了我爹一两银子五百个铜板。
我爹要走。
我娘要跟着他走。
张癞子大力地握住娘的胳膊,不让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