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最暖一天(4/6)
箭羽的簌响、乃至呼吸间松烟墨般的气流,都在绷紧的视线里无限延长。"阿贤,照我这样——"
他松开指尖,箭镞破开光瀑没入靶心,惊散栖息在稻草环上的金色尘埃。
“你试试。”
我接过他递来练习用弓的紫檀握柄。
当箭杆卡入弦槽的瞬间,信垂睫时睫毛投下的阴翳突然在靶纸上洇开。
弓弝在掌心发出细弱呜咽,离弦的箭矢斜斜栽进土墙,尾羽犹自震颤如惊惶的蝶。
"太急着让思念离弦的话,可是会射到隔壁柔道社的哦~"
为诚拾起滚落脚边的箭,拭去黏在箭翎上的苔藓。
远处箭靶的红心正在阳光中褪成她制服领结的淡蓝色,我又一次拉满弓弦——这次箭杆直接折断了挡箭帘的竹骨。
当第六支箭擦过储箭筒迸出火星时,为诚按住我青筋凸起的手背。
他掌纹里嵌着的牛角扳指硌得生疼:
"弓道可不是用蛮力贯穿的技艺啊。"
堂风穿过道场灌满我的袖管,靶心上密密麻麻的箭孔突然化作她画稿上反复涂改的轮廓。
我甩开被汗浸滑的弓具,任震颤的弦丝在暮色中弹奏空响。
"抱歉。"我踢开散落的箭矢冲出玄关,身后传来为诚的喊声像断线的风筝飘远。
校园里樱树正飘落着花瓣,那些掠过肩头的柔软触碰,多像她曾经戳在我脸颊的铅笔尖。
在不知不觉中...
我已经缓缓走到了联结市中心和家附近的铁架桥上。
暮色将锈红色的钢架浸染成赭石色。
新漆与旧斑驳的接缝处,有零星的樱花瓣卡在铆钉孔里,像被时间凝固的粉蝶。
脚下的铁板随着晚风摇晃,发出轻微的"哐当"声,像生锈的八音盒齿轮在演奏无人知晓的旋律。
桥下河面浮着整片樱花尸骸,被夕照镀成流淌的金箔。
我伸手触碰栏杆上经年的冰裂纹,指腹传来粗粝的触感——多像去年冬天,她几近冻僵的指尖划过我掌心的温度。
低头看向脚下的河水,记忆突然被某种柑橘的甜香刺穿。
那家伙的笑容…
是啊,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从我们第一次在那片堤岸上遇见的时候吗?
彼时积雪覆盖的堤岸像块被揉皱的生宣,我曾背着她在纯白世界划出断续的墨线。
此刻春潮已开始裹挟着樱瓣漫过堤岸,却带不走她如今眼底凝结的霜。
我攥紧口袋里的和纸包装,抹茶团子的青竹纹路早被体温熨得模糊。
桥洞阴影里忽然掠过白鹭的翅膀,惊起水面粼粼的碎光。
"咚!"
我的拳头砸在栏杆上的闷响惊飞了栖息的翠鸟。
指节传来的钝痛在血管里蜿蜒成酸涩的河流,倒映着对岸不夜街暖黄的灯光。
暮色渐浓,河水开始吞吐星月的碎屑。
我数着桥面钢架投下的菱形光斑往回走,每一步都踩碎几片飘落的樱...
暮色在铸铁院门上镀了层锈红色的痂,我推开吱呀作响的外门。
风铃坏掉后还没来得及换,空荡荡的铜管撞在门框上,像谁在暗处叩击生锈的怀表。
旋开主门锁芯,玄关处浓稠的黑暗漫涌而来,将视网膜浸染成深不见底的墨色。
"有人在吗?信?老姐?"
我试探性的问句撞上四壁,在过分空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