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星狩组织(1/1)

    平康坊的"琥珀光"酒肆，异域香料与葡萄酒的气息在暖黄的灯笼下交织。胡姬老板娘阿史娜云鬓高挽，金丝璎珞垂在额前，正用一方雪白的丝帕擦拭琉璃盏。她的指尖染着凤仙花汁，在杯壁留下淡淡的红痕。

    苏晚裹着粟特商人常穿的团花纹织锦斗篷，惊蛰剑的剑柄藏在宽袖之下，微微发烫。阿沅挎着竹篮，扮作卖花少女，篮中新鲜的木槿花下，压着孙思邈亲手绘制的"破煞符"。

    "两盏三勒浆，一碟胡麻饼。"苏晚用略带口音的粟特语点单，指尖在柜台上轻叩三下——这是胡商之间传递密信的暗号。

    阿史娜眸光微闪，琉璃盏"不小心"从指尖滑落，在即将坠地的刹那被苏晚稳稳接住。杯底残留的酒液在烛光中映出窗外几个模糊的人影——戴黑幞头的男子们腰间悬着青铜五芒星令牌，正在街对面盘查行人。

    "那些是千牛卫的装束，却配着阴阳寮的令牌。"阿史娜用粟特语低语，手指蘸着酒液在檀木柜台上画了个残缺的莲花，"姑娘若找铜范，后厨面缸第三格有个暗屉。"

    柜台边的龟兹老乐师突然拨动琵琶，曲调转为急促的《破阵乐》。这是预警——两名星狩已经推开酒肆的门，铁靴踏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听说昨夜曲江池有妖狐现世？"为首的星狩头领掀开斗篷，露出心口处嵌着的铜制星晷，晷针正诡异地指向苏晚，"大将军说，凡近七日买过西域香料者，都要查验。"

    阿沅的竹篮微微颤动——那些木槿花下，除了符咒还藏着崔衍给的袖箭。

    借着阿史娜与星狩周旋的空档，苏晚闪身进入后厨。

    面缸里的陈年小麦粉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她拨开第三格的面粉，指节触到冰冷的金属——莲花模的瓣尖在昏暗油灯下泛着青芒，背面沾着已经发黑的血迹。

    "原来在这里。"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从梁上传来。

    抬头只见那名心口嵌星晷的星狩成员倒挂在房梁上，嘴角咧到耳根："多亏你带路..."话音未落，他胸口的铜晷突然射出青光！

    惊蛰剑自动出鞘半寸，剑风扫过，面粉漫天飞扬。星狩惨叫一声，铜晷竟开始反向旋转，将他自己的皮肉一寸寸绞入齿轮之中。

    "快走！"阿史娜掀开后厨的暗门，"他从三天前就不是活人了——星狩人员早被炼成了'星傀'！"

    暗巷里，苏晚就着月光细看莲花模。那些血渍在模子背面凝结成奇怪的图案——是二十八宿中的"柳宿"，旁边歪斜地刻着：

    "金鱼游左，圆月藏右，龙骨断时星归位"

    巷口突然传来崔衍的唿哨声，随即是重物倒地的闷响。阿沅气喘吁吁地跑来："星狩组织在平康坊各处埋了爆符！孙道长说..."

    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淹没。火光中，阿史娜酒肆的琉璃窗棂炸成万千晶片，每一片都映出个心口嵌星晷的人影。

    三人退至死胡同时，墙头突然跃下银灰色的影子。

    葛叶的右耳缺了半截，前爪沾着泥泞的血迹。它叼来半片鱼形玉坠丢在苏晚脚边，又用尾巴扫过墙上的青苔，露出幅用狐血新绘的简易地图——

    西市旧货摊被画了个月亮，旁边是具无头尸体的小像。

    惊蛰剑突然剧烈震颤，剑穗上的狐毛无风自燃，青烟中浮现三个扭曲的唐楷：

    "子时，西市"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星狩组织的青铜令牌在暗巷尽头闪着诡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