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扑朔迷离(2/8)
,仿佛要用这滚烫的话语,洗刷掉顾远心中哪怕一丝的阴霾。顾远依旧沉默着,身体微微向后靠在宽大的椅背上,隐入更深的阴影里,只有那双眼睛,在摇曳的微弱灯光下,闪烁着幽深难测的光芒。他像是在听,又像是透过黄逍遥,在审视着另一个遥远的影子。
黄逍遥见顾远不语,心中更加焦急,以为他不信,声音愈发急促,几乎要赌咒发誓:“属下敢以性命担保!赫姑娘对主上,一片赤诚,日月可表!她……她心里……”他猛地顿住,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咬着牙,豁出去般说道,“她对您的安危,看得比她自己性命还重!”
“哦?”顾远终于开口了,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慵懒,像午后倦怠的猫,却让黄逍遥的心猛地一沉。那一个字,如同一块冰投入滚水中,瞬间冻结了黄逍遥沸腾的情绪。“你如何得知?”顾远的目光依旧锁着他,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探寻,“她的心思,她的忠诚,你……如何知道得这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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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猝不及防地插进了黄逍遥拼命想锁住的秘密之锁。
黄逍遥的脸“唰”地一下褪尽了血色,变得惨白。他跪在冰冷的砖地上,身体不易察觉地晃了晃,仿佛被抽去了脊梁。方才那份为心上人辩驳的急切和孤勇,在这句轻飘飘的问话下,瞬间冰消瓦解,只余下被洞穿秘密的狼狈和恐慌。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滚烫的棉花,半晌,才从齿缝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声音低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
“因为……因为属下……心仪赫姑娘。”他猛地低下头,不敢再看顾远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自潞州战后……属下……便时常与她……有书信往来。”每一个字都重逾千斤,砸在地上。
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昏黄的灯光在黄逍遥低垂的头顶跳跃,映照出他紧绷的颈项和微微颤抖的肩膀。紫檀木案几上那盏孤灯的火苗似乎也屏住了呼吸,不再摇曳,凝固成一个静止的光点。顾远放在案几边缘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指腹缓缓摩挲着光滑冰凉的木纹,那细微的摩擦声,在这死寂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如同沙漏中缓缓流淌的沙粒,一下下敲打在黄逍遥的心上。
这漫长的沉默,是无声的酷刑。黄逍遥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沿着鬓角滑落,滴在青砖地上,晕开一小团深色的湿痕。他甚至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
终于,阴影中传来顾远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说下去。” 这三个字,像是一道赦令,又像是一道更深的催命符。
黄逍遥如蒙大赦,又似被推上更险峻的悬崖。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再不敢有丝毫隐瞒,语速极快地将所知一切和盘托出:
“是!主上!属下不敢隐瞒!赫姑娘她……她曾突然传信与我!信中言及,她在幽州那边的暗桩传来紧急密报!刘仁恭和刘守光父子彻底闹翻了,刀兵相见!更可怕的是,有风声说……说阿保机可汗的鹰犬已经秘密介入了!”黄逍遥的声音因紧张而带着颤音,“阿保机……他扶持刘守光对付他爹刘仁恭!幽州那边现在就是一团乱麻!而最要命的是,赫姑娘在信中说……说幽州暗桩那边有极隐晦的线报提到,阿保机……他似乎察觉到了您在石洲的踪迹!他的目标……很可能就是您!”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是真切的恐惧和焦虑:“赫姑娘怕极了!她怕您有危险!所以……所以她立刻动用了她能动用的所有力量,毒蛇九子中她最信任的几个黑蛇卫,暗中撒了出去,四处搜寻您的确切行踪!她说,无论如何,要确保您的安全!她还……她还特意叮嘱我,让我务必留神,留意……留意我们北斗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