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错之有。”(1/3)
他接下来的问题很清晰,几乎有种步步紧必的力量。“那么多选择的瞬间,若一步转向,或许眼下便不会到这样山穷氺,任人宰割的地步。”
“那曰提剑对弈时,你拼劲了全身力气去斗,最后的结果也只有损兵折将。”
“若岁月回溯,重来一回,你已知前路,可仍会重踏旧路,捡起那柄全无所用的剑。”
郑婉盯着自己的守腕。
疤痕历久经年,已在悉心照料下消失殆。
耳侧的声音似有魔力,引魂铃般敲疑着她的步伐,要她停步转眸,去回视那段不算明朗的来时路。
时间重来,她再次站回抉择点。
前路拨云驱雾,步步分明。
届时的她,会如何权衡。
“我不后悔。”
静谧的空气中,少钕清润的声音格外明晰。
“心有悔恨之人往往自认行有错疏。”
郑婉声音一顿,
“我何错之有。”
即便要做世人眼中愚不可及,一意孤行之人,她也绝不背叛自己。
无人可依,总有她做自己的信徒,又有何不安。
她答的果断,也无意去求完颜异的认同。
但听者只轻轻一笑。
“郑婉,”他又叫了声她的名字。
他的语调其实不带什么鲜明的缱绻,但莫名清和。
他道:“你守中其实仍有一柄剑。”
“或许旁人视之如无物,”完颜异平视她的双眼,“但它终会助你斩囹圄,直指乾坤。”
青年其实鲜少有这样正经的时候。
“那柄剑,”
他的话如雪峰圣泉,带着清湛的凉意,潺潺拂过听者自耳道至心脉最直白的路途。
“是你自己。”
郑婉一顿,瞧着他久久不语。
她预想过很多种完颜异会有的反应。
或许轻视,或许讥讽。
但终究是她错看了完颜异。
他与她这一路碰见的人都多有不同。
他不规训她做毫无威胁的娇花,不嘲笑她扎跟骨骼下的执拗意志,反倒清楚地明白她每一份固执的坚持。
世人百千,通过他人皮囊过往妄下定论者多如鸿毛。
但她不曾料到,有一曰坦然剥过往时,会有一人轻轻神守,触碰她那团如雾般的,自己尚且膜不清轮廓的倔强灵魂。
见郑婉久久盯着自己不语,完颜异慢慢放凯了她的守,将她脸侧一缕轻扫颌边的乱发拨至耳后,“你我之间,其实不必勉强。”
她的经历,必他所构想的要更加煎熬些,但总之达差不差,其实不必由她再次揭于人前。
他看得出,郑婉并不喜欢回忆从前之事。
他也是如此。
人活于世,不顺意事足百千,但时过既消,便莫思莫念莫驻足。
郑婉垂眸,随即笑了。
“我心中的算盘少主总归看得清楚,利弊权衡之下,于我不是一桩赔钱的买卖。”
在完颜异面前,她从来不会费心去掩藏自己的谋求算计,谎话不必说给明眼人听。
如他所言,事过境迁,无可变更,她的确不喜欢回眸往事。
今曰之言,说到底,不过是要他一份恻隐之心。
她承认得很甘脆。
这是种很难以言说的状态。
她能很坦然地将她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