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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炳军很久没抽雪茄了,咳嗽了好一阵,直接将一口浓痰吐在脚下的羊毛地毯上,斜着眼看看金芃芃,再看看金岳张沛岚,“你孙女是个识相的,让你们赶快跑,这就对了。能活一天是一天吧,没准炁神早把你们这群杂碎忘在脑后了,或者你们祈祷吧,祈祷祂忘了你们!”金家三人沉默着。
这时满身纹身的巫师突然对着他的翻译说了一串话,翻译传达给胡炳军,“您说的炁神,到底多厉害?”
胡炳军吐口烟,“乡巴佬,知道云海市有多少人口么?”他问徐喜来,“多少来着?”
“两千万。”
胡炳军把雪茄夹在手里,画了个圈,“只要炁神乐意,这么多的人,这么大的城,瞬间就灰飞烟灭。”
纹身巫师用表情表示他不信。
胡炳军才不管他信不信,他叫徐喜来,“给她看你师兄发来的五灵旗震动那段视频。”
金芃芃把视频投屏播放,众人看着一个法坛上五只小旗子无风自动,并不觉得有什么奇异之处。
胡炳军看着在投屏上放大了很多倍的旗子,“很多年以前,我和师父师姐去东北收人参和貂皮,到了边境一个小镇上。那一天是五月初七,我记得很清楚,我们这一门逢七要祭坛的,师父嘱咐我给五灵旗放上祭品,刚点了香,旗子就开始震动了,就像你们现在看到的一样。”
那个年月可不比现在,哪里有了瘟疫战乱他们就得去哪里“捡”寿数再到繁华地界找买家,官兵杀起人来比土匪、山大王还狠,去收寿数搞不好自己就折进去了,他前面还有一个小师兄,师父的亲儿子,就死在滇南战场。
师父从此改了行当,就在北市卖人参养荣丸,药丸里掺了三多虫捡的寿元,那自然比什么别的药丸有效,如此两三年,三多药行渐渐要站住脚了,师父还说呢,这可好了,可算过上太平日子了。
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胡炳军过了好半天才继续讲述,“师父看到五灵旗震动,立刻让我们收拾行李走!可那天恰好是皮货商人来交货的日子,定金都给了,说走就走?货也不要了?师姐实在可惜那笔银子,她觉得师父是小题大做,不过几面旗子晃了晃,就有什么异界大能来?我们休息时她偷偷骑马回去,跟我说要跟皮货商拿了货再追上我们……”
现在想来,师父怎么可能没察觉师姐偷偷跑回去呢?师父也动了让徒弟替自己承受天谴的念头罢了。
胡炳军淡淡笑了,“东北进了四月就天长,到了五月,月亮都升到中天了天还亮着呢,我和师父一人两匹马,马不停蹄跑了一天,马都累得不行了,我也要累趴下了,求师父停下歇一歇,他劈头盖脸抽了我几鞭子,自个继续往前跑,就在这个时候,他的马太累了,前蹄崴了倒在地上,正把师父一条腿压着,我赶快下马去救师父,就在这个时候……”
他缓缓呼了口气,“北方天边突然很亮,一颗星星,很快比月亮还大还亮……师父包袱散了,里面的五灵旗一个挨一个自己跳起来,转着圈,师父像是都不觉着腿疼了,大声喊‘炁神!炁神降临了!’然后——”
他紧紧闭上眼睛,“地动山摇,很亮,周围一切都是烫的,好像有烫烫的水汽扑在脸上,像把脸凑在刚掀开的蒸锅似的,所有的东西都在发亮啊,真亮啊,亮得没法子睁眼。”
他说到这儿再次停住了。
会议室内静悄悄的,所有人都等着他。
胡炳军终于睁开眼睛,“我跟师父醒来时,嘴里全是血沫子,咳嗽一下,碎成渣的内脏就从口鼻里喷出来,我们的马全都死了,若是身边没有灵药续命,我们也会死。我们师徒俩在马尸堆里也不知道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