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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黔首数不胜数。现在是深夜,若是大白日,甚至能见到街头饿死、病死而无人收敛的横尸。熊负刍也闻到了城中隐隐的尸臭味,他心里大约知道这穷乡僻壤的交界城中,粮仓之内也不会有多少存粮。
熊负刍没有说话,只打马带着所有兵马进了上蔡城中。
然后他忽然抬手,大军也猛然停下。
上蔡的官员们心里莫名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王上,您,您为何停下呢?这才刚进城一会儿,还没到府衙粮仓呢。”
熊负刍的脸在火把光芒之下,显得越发阴暗嗜血。他眼底贪婪浓重,眼睛微微眯起,看食物一般看着几个官员,神情甚至不类人而类猛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他在寂静的上蔡城中,忽然轻笑起来:“粮食怎么会少呢?你们不也是粮食吗?不过,你们不是谷物,而是人粮罢了。”
“什什么人粮?”
难道是吃,吃人!
上蔡城几个官员,包括剩下的护城卫队听到此言,脸色瞬间煞白,两股战战。
熊负刍点头,朝自己的将士们扬声:“现在,给寡人将上蔡城门关上!诸位儿郎,你们可随意猎杀就食,无需有顾忌!”
“诺!多谢王上!”
早已迫不及待的兵将们如同野兽一般,喉咙里发出粗犷兴奋的嚎叫!他们拿起自己的兵器,往城中各处狂冲而去!
破门而入,烧杀抢掠,夺人储粮。
熊熊火光之中,上蔡城沦为了人间地狱。
本来寂静的死地,忽然热闹了起来,到处充斥这熊负刍兵马的兴奋嘶吼,以及各种哭饶、惊恐、绝望的惊叫。
遍地横尸被堆得犹如山高,年轻男女被拘在街头,当作人粮。年幼婴孩连哭叫的生理反应,都已经失去,他们只知道呆滞麻木的坐在地下,好似一个个偶人。
压抑的灾年,熊负刍的军队早已经疯了。
军队一路往北,他们意气风发,如同发泄一般到处虐杀抢掠。
但凡见到见到鲜活温热的血液飙溅,黔首们如同土鸡瓦狗只能卑弱在自己腿下求饶拜服时,他们心里便生出一股扭曲的快意!
熊负刍军杀红了眼睛,一个不慎他们就冲出了上蔡城,往西北狂冲,跑到了秦国地界昆阳县。
昆阳县原属于魏国,与楚国交界。
熊负刍带着四万兵马跑到昆阳县城门外时,天光已经大亮。早早听到动静的昆阳县令立在城头,与这一队来势汹汹的兵马对峙。
昆阳县尉、县丞、县令都在城头,见了这大场面,他们已经慌得不得了了。
“这,这人怎么那么多!”
昆阳县整个县的人口也就一万多点!
这来势汹汹的兵马看上去怕有好几万啊!他们还骑着战马!这如何能够抵挡啊!
城头之上,还有岁数尚小,身量却已经很高挑的韩信。
他看着远处密密麻麻,多如蚂蚁的兵马,他心如擂鼓,神色却格外沉静的催促县尉:“县尉大人,让人快点狼烟!”
县尉闻言,顿时清醒过来,连忙让人去点狼烟。
韩信看着这些数倍于昆阳县的敌人,浑身血脉竟然滚烫起来。
他古铜色的脸颊上有情绪波动的淡淡红晕,一双漆黑如墨的眼,静静目视前方。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抿着,显露出超出同龄人太多坚定和冷静。
韩信:“让人将库房里面的炸药,全部都运到城头来。”
县尉结结巴巴:“全,全部?”
那可是神器啊,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