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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尝试了很多,例如跳伞和蹦极这类极限运动,例如发烧把自己闷进厚被子,例如蒸桑拿一整天,例如吃激素,都没有打野拳来的浩然轰烈。常规拳击也比不过。
如果那晚,他给她看到这种程度的脸红心跳,她是不是就不会赶他走了?
由此,秋末染常驻野拳场。
他隐姓埋名,不和其他人来往,尽力避着粉丝,渐渐习惯拳场上的喧闹聒噪,沉溺于这里带来的蓊勃心率和高热皮温,得体赢得比赛补贴家用。
*
“小夏?”
刘世培沙哑的嗓音让夜更为恓静,他讶然:“你在拳击场遇见夏医生了?”
“嗯。”
半脸浸泡在光线中,半脸灰暗,秋末染低喃:“她或许认出我了或许没有,又或许觉得是我但不敢确认。没想到她会来那种场所,如果她确定了是我,一定对我很失望。”
刘世培枯枝般的手伸出被窝,轻抚秋末染的大腿,温蔼地问:“三年已过,小夏现在也不当治疗师了,你们可以发展其他关系。小染,你怎么想?”
秋末染低垂的眉眼间藏一抹令人心碎的郁色:“三年了,我还是没能成为满足她条件的男人,再几个三年我也许依然不能。我有遗传的隐疾,我有自闭症,我也还没学会用她想要的方式表达我的心意。”
手掌熨帖左胸膛,每想起她时都俨然看到烟花,绚烂耀目而转瞬即逝,可心跳是哑炮。
不燃不响。
昨晚见到她,他更是血液倒流。
这三年,他见过形形色色的女孩。
校园里的青春可人,有着涉世未深的书卷气和青涩可爱;社会里的干练知性,处事落落大方;野拳场的热辣性感,永远走在潮流前线,举手投足尽显妩媚狂野;还有那群真情实意的粉丝,他不乏爱慕者。
可那都不是他的玫瑰。
他的玫瑰在那天下午三点身披阳光降临他的星球,生根发芽,将他驯养。
“她对我而言是最独一无二的,既然独一无二……”秋末染眸光似月辉,“就要保护好她。”
他轻语:“还好那天我没有冲动去见她,我不能再害她,不能再打乱她的人生。我也害怕……”
“未来某天掐住她的脖子。”
就像秋许明掐死莒藜那样。
刘世培欣慰的笑容慢慢演化成为苦涩。
口条流畅,说话懂得留白,思维方式不再那么稚气死板,小少爷哪里像个自闭症患者?
日复一日口含石子练习说话,观察模仿旁人学习为人处世,三年的努力,他如今真真像个普通人了。
却无法真正过上普通人娶妻生子的生活。
“快去眯一会儿吧。”刘世培眯眼看窗帘缝隙中浮起鱼肚白的天空,调侃道,“早课别打瞌睡,有空去旁听英语课,四级过不了拿不到毕业证。”
仍是一张表情冰封的脸,秋末染眼睛几不可察地打弯,起身躺去隔壁房的床。
*
第二天下课后,秋末染开车去往废弃工厂,打算把更衣柜的钥匙还给琴姐,从今往后不再比赛了。
落日向晚,橘金色夕阳倾覆荒芜大地,废旧工厂周边没有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视野无阻无垠,他坐车里惯例看太阳渐渐没入地平线。
而后,涂抹黑油,戴上面具进入工厂。
去野拳场他从来只穿一身黑,哪怕黑油沾在袖口领口,也看不出端倪。
这里每半年举办一次争霸赛,其余时间就打打练习赛,拳手间相互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