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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方才后知后觉。这叔山梧竟对自己的妹妹有心?想到她关于叔山氏的那些告诫,成帷语气笃定道:“叔山梧喜不喜欢椒椒我不知道,但是椒椒肯定不喜欢他。”
郑远持皱眉:“你确定?”
“确定。”
郑成帷狠狠点头,想了想又道:“父亲,叔山氏出身边镇武将,却有本事摆脱圣人对他们的不信任而委以重用,我听说之前叔山寻的夫人还有意要为他的儿子求娶绵韵——这样的人家,实在不得不防。”
言尽于此,郑成帷没有再多说,他于内院之事不通,但家族联姻大抵不过利益相合。如今叔山寻如日中天,以父亲的风格,对送上门来的叔山氏无论如何都会有所考虑。身为兄长,他断然不愿椒椒的婚姻成为纯然的利益捆绑。
郑远持微眯起眼。在对叔山氏的看法上,一向直纯的成帷竟有如此判断。
半晌,他从桌边站起身,看向自己的儿子,面色冷肃。
“嘉树,后日射礼极为重要,你在御前,要多留意圣人和各方表现。切记: 远离纷争,谨慎行事。”
郑成帷点了点头,面色复杂。
说罢他拍了拍郑成帷的肩膀,离开了花厅-
重阳当日,秋风送爽。
浩浩荡荡的各国使臣团自清泰门鱼贯而入,渐次通过城区坊市。
这条长百米的队伍由一支百名身着铠甲的童子开队,他们穿着特制的戎服,随着激昂的鼓乐声起舞。队伍中响起高亢的歌声:
「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著,今日告成功。」
郑成帷一身戎服,唇线紧抿。手执缰绳纵马缓行,庞大的队伍从他身边经过。
褐发碧眼的使臣身着盛装,异族士兵们扛着巨大的彩旗,牵着装满贡品的骆驼和骏马,奇珍异宝犀角象牙堆满了车厢,珍禽猛兽被关在金色的笼子里,发出震耳欲聋的嚎叫;充满异国风情的乐声中,身着华丽衣裙的胡姬站在花车上翩翩起舞,街巷上空飘荡着各式香料和香膏混杂而成的浓郁香气。
使团队伍在手执仪刀的宦者指引下,有序穿过万祀大街。街道两侧的百姓高声欢呼着欢迎远方的来客,而队伍中的人也用他们听不懂的语言热情回应。身处这样的气氛中,难免油然而生一种荣耀感,这样的盛世景象,自德宗皇帝后已经很久未见了。
郑成帷走得很慢,使团的队伍经过平康坊时,他已经到了队伍得末尾。热闹喧天的气氛中,他视线不时扫过兴奋欢呼的人群,始终面目严肃。
前面不远处突然传来惊呼,他打眼一看,游行的队伍中,一名身着彩裙的胡姬花容失色,一手紧紧抓着花车的栏杆,半挂在车边。她飘在空中的裙带被人攥在手里,始作俑者是个中年男子,那男子兴奋地跟着花车一边跑着一边高喊着“美娘子”,丑态十足,引起一阵不小的骚乱。
郑成帷抽出腰间长刀,呼一声斩断了那男人手里紧紧攥着的裙带,一抬手把那挂在半空摇摇欲坠的胡姬托回了车上。
那蒙着面纱的胡姬眉眼弯弯,一手捧心,站在高处弯腰冲郑成帷眨了眨眼,似是表示谢意。郑成帷没做回应,勒马转身吩咐后面的人,“捣乱的拖下去,关两个时辰再说!”
“是!”
男子求饶的声音混在嘈杂人声中,很快便被拖远了。
“百姓离得太近了,让他们再后退五步。”郑成帷交代完跟在后面的副将,便一夹马腹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奉天门外,鸿胪寺少卿叔山柏一身礼服,手持旌节,仪态端庄地等待迎接贵宾入宫。他看见郑成帷,和善地朝他笑了笑,后者则眉眼平静地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