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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则说完冲着自家儿子眨了眨眼, “巴郎, 你好好伺候着。我先去前面!”
郑来仪点点头,目送艾则转身离开。
“姐姐,今天是月神节, 晚上城里会有庆典,要是感兴趣, 巴郎陪你出去逛一逛!”
巴郎是个热情洋溢的少年人,有着鹘族人特有的气质, 表达欣赏和亲近的方式直接, 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也十分讨喜。郑来仪意外发现他的眉眼和叔山梧竟有些神似, 转念一想,或许是某人也有着异族血统的缘故。
这么想着, 出神般地微微颔首。
巴郎看着这样的郑来仪,她唇角虽然微勾着,却并无明显的笑意,穿着一身鹘族女子的衣裙,裙摆上鲜明的色彩与她清冷的面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她脊背挺直地坐着,仿如伽蓝寺里那座带着东方色彩的秀骨清像。
他也接待过不少中原来的旅客,大多是大腹便便的中年富商,像郑来仪这样的妙龄少女从来未曾见过,尤其她竟然还是致远马行的东家。她身上的种种矛盾之处令他颇为好奇,下意识地便想亲近。
“姐姐,你生得真美!”巴郎由衷地赞叹,没留神她身后推车的人射来冰冷的视线。
郑来仪扬眉看向巴郎,见他一脸诚恳,微微笑了笑,正要说话,身后的人突然将她朝院子里推。
“累了许久了,先歇息吧,娘子。”
巴郎愣怔着,看叔山梧脚步不停地穿过小院将人推进了屋,两扇雕花的木门在他眼前重重阖上了。
叔山梧将人推到内间,又将拐杖放到她手边,而后在她对面的一张玫瑰椅上坐下,抿唇看着郑来仪。
沉默了一会,他低声开口:“昨晚——”
“不必说了。”
郑来仪扭过头,稍稍打量了他们所处的环境,房间还算宽敞,室内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她的心情放松了些,但显然还不准备面对昨夜自己一时冲动惹出的事。
“你眼下打算怎么办?”
叔山梧看着郑来仪的眼睛,她眸光一转,避开了他的注视,平静无波的神色下掩藏着尚未消解的愠怒。
“……我准备去鹘国王庭。”
郑来仪扬了扬眉,他们此时并无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叔山梧不知从何能确定鹘国国王会接见他。转念又想以他的风格,既然说得出口,必然已经有了周密的计划,他向来是这样,果断而胆大。
除了昨天晚上。
她沉默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问:“你有把握拔灼会站在我们这边?”
叔山梧因为她口中“我们”两个字微微晃神,而后诚实道:“并无十足把握。”
倘若拔灼和他弟弟护劼一样有狼子野心,那他们便如同瓮中之鳖,再想要逃离碎叶城,可没有离开合黎那么简单了。
正沉吟中,叔山梧突然换了副语气:“不说这些了,方才那小子说晚上城里热闹,要出去看看么?”
郑来仪想继续和他较劲,但他始终一副好脾气,而她又实在好奇,节庆气氛中的碎叶城是什么样子,终是松口道:“你想去就去呗。”
叔山梧扬眉:“我一个人么?那没什么意思。”
郑来仪看着自己的腿,撇了撇嘴:“我是个废人,又走不了,怎么逛?”
叔山梧弯腰,将那根拐棍拿在手里,另一只手朝她伸过去:“今天早上,你拄拐从我身边过去时,可是健步如飞。”
哪壶不开提哪壶。郑来仪狠狠瞪他一眼,坐着没动。
叔山梧一伸手将她从四轮车上拉了起来,哄道:“走吧,真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