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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在这种她给不了他任何回应的情况下。
这种时候,苏镜音就越发佩服起了陆小凤和楚留香,明明风流多情,招惹了一身的情债,却看起来十分习以为常,半分心理负担也没有。
若是让陆小凤与楚留香二人知道她这样想,估计这心理负担,不想有都有了。
可惜一开始的初始形象难以扭转,大约他们在苏镜音的心里,一直都会是茶花所说的,情史堪比个把月没洗的袜子之论。
南下的路上,苏镜音途中也不是没想过,要么悄悄跑路算了,但她实在不懂得掩藏心思,或者说,即便是藏得再好,大概也瞒不住狄飞惊。
每每她一起心思,狄飞惊总是会用一种温柔而专注的目光,静静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里直发虚。
这样的眼神,与某个人太过相似,从小到大,向来都是苏镜音最扛不了的。
大约聪明人总是有些相似的,或者说,他们总是能一眼看出她的弱点,然后对症下药。
北边虽然在打仗,但南下的一路上,除了偶尔遇见一些还在赶往前线的江湖人,苏镜音倒是没见着什么乱子,约莫也有这半年多以来,朝政趋于稳定的原因。
但这路上也不是没遇到什么波折。
一个过分貌美的娇柔姑娘,一个清俊温润的斯文公子,这样的两个人,毫无遮掩地一路南行,若是没有些本事在身的话,大多是走不了多远的。
有些眼力见的人,自然知晓越是这样看着单纯无害的人,越是不能小觑,更有些见多识广的人,要么能认出金风细雨楼的苏小姐,要么能认出低首白衣的狄飞惊。
然而偏偏这世上,没眼力又色胆包天的人,着实不少,每到一处地方,总要随手打发一两个,才能镇住其他蠢蠢欲动的地头蛇。
这些大多都不妨事,就跟吃饭喝水似的,苏镜音一般揍过就忘了,这一路上,唯一一个比较特殊,能让她记住的,只有一个卖糖炒栗子的。
毕竟一个有眼力,却又想杀她的人,这世上实在不多。
准确的说,那人不是想杀她,而是谁都能杀,不论是江湖游侠,还是普通百姓,即便是路边下学回家的小童,于她而言,都无差别。
但苏镜音也忘了那人究竟真名叫什么,只记得她的名字有好多个,什么熊姥姥,女屠户,桃花蜂,还记得遇上她的那天,夜凉如水,是个月色正圆的日子。
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婆婆,身上穿着打满补丁的破旧衣裙,在路上嘶哑着声音,叫卖着糖炒栗子,一些心肠好的人,总是看着不忍的。
比起自家兄长的愿为天下先,苏镜音其实有些冷情,对那些不认识的人,她大多是没什么柔软心肠的,有时遇上一些年轻的乞丐,她也不会有多余的同情心,但对于这种上了年纪,却因贫穷困苦而竭力维持生计的老人家,总是存了几分怜悯与不忍。
然而在苏镜音剥了颗栗子,正要随手塞进嘴里的时候,却被狄飞惊抬手拦了下来。
除非天衣无缝,否则这世上,又有几人的伪装能瞒过狄飞惊呢?
这大约是很难做到的。
所以不论那个熊姥姥无差别杀人的理由,究竟是什么,她都已经死在了那个月色圆满的夜里。
苏镜音一路走走停停,时而往南,时而往东,纯粹看心情走,在又是一年秋冬相交之际的时候,到了杭州城。
纵使是江南之地,这样寒凉的季节里,风景也是有些冷寂萧瑟的。
苏镜音进了城,看了一路的枯枝落叶,正有些兴致缺缺时,转过一道墙隅,抬眼却是一楼春色。
一片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