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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温度起伏大,水里凉,走吧回去喝点热的小憩片刻,我帮你盯着。”“你不也是一身的事儿焦头烂额?谢了,不过不用。”她抬起头疲倦的笑笑,身体前倾把额头抵在他胳膊上:“咱们两个总不能连发愁都要凑在一起,那也太糟糕了。”
她要是哭闹抱怨,景元还能说些好听的哄一哄,这般冷静,哄她反而是看轻了她。
“可以多靠一会儿的。”青年抿直嘴角,只能想到这样一句。
离朱没有回应,只是默默摇头。
那些想要拿她做垫脚石踩着向上走的政敌们在期待落空之后必定会卷土重来,既然元帅和冱渊君都不支持他们的弹劾,如果换了离朱自己此刻她一定会召集麾下所有势力直接发动政变造成既成事实。
那可真是……太好了。
“最近这段时间我身边不太安全,你暂且离远些,免得溅上一身血。”
两个年轻人靠在一处安静的站了一会儿,大长老从云骑骁卫手中接过红伞,挺直腰背走向龙尊宫殿。
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去做的事,任何人无法代劳。别说景元现在只是云骑骁卫,就算他日成为云骑的将军,事涉持明他也只能敲敲边鼓站在一旁看着。
数月之后,鳞渊境内的动荡被彻底消弭,波月古海的水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龙师议会中少了好些人的身影,又多了许多新鲜面孔。
大长老带着一身血腥气为族人办理销户手续,地衡司公廨里的专员一个个吓得鹌鹑一样,下意识绕着她走。
等她再去神策府面见将军,鬓发斑白的腾骁将军差点硬汉落泪。
“小梨子你怎么成这样了啊!”意气风发丰神俊秀的小少女憔悴了许多,眼窝深陷,周身环绕着阴郁晦涩的浑浊之气。
“老登你怎么废话那么多,”她把龙师更替的名单扔给腾骁,整个人乱没样子找了个台阶坐下,“累死我了,借你地盘歇会儿。”
景元坐在书案另一侧加紧挥动笔杆,一个系统时后他推开几乎能把自己埋进去的卷轴,低声向将军告了半天假。
“去吧去吧,”腾骁挥手,心有不忍道:“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之不祥,是谓天下王。持明一族的尊长哪里是好当的……饮月啊!真是苦了孩子了。”
换代的龙师名单拉出来能占到整个卷轴的半幅,后半幅是新人生平履历。这份资料昭示着新任大长老完全倒向神策府的立场,她与为寻求庇护才不得不投诚的人不同,所展现出的乃是胜利者的姿态……她是来合作的,并且为此展现出了足够的诚意。
猎人只能和猎人成为朋友,神策府无论如何不会放弃这样一位年轻又成功的合作者,对神策将军而言她一个人的价值足以抵得上整个持明。
所以,离朱这孩子用了种强势而隐晦的姿态告知腾骁,未来的神策将军是谁她这一票至关重要。
景元走到离朱面前蹲下身,她靠在台阶一侧已经睡熟了。他不忍搅扰,动作极轻的将人抱起迅速送入内室,入手的分量似乎比一两年前还要轻些。
离朱累极了,从头到尾眼皮也没掀一下。她之前从来不会在外面睡得如此之沉,可见如今鳞渊境于她而言已经不再是安全的地方,甚至不如神策府,这实在是种莫大的讽刺。
她与丹枫所面临的困境并不一样。
龙尊万世一身,只要不是闯下弥天大祸,无论平庸抑或英明都不会被轻易攻讦废黜。但大长老是另一回事,“大长老”说白了也只是个龙师,议会可以质疑她,罢免她,弹劾她,新任龙尊更是只消一句话就能让她手中的一切化为乌有。
这是个异常没有